下午过的心不在焉,开会的内容也没听进去多少,也幸好项目才刚开始,都在调研阶段,不算太忙。下班后陈赢先去超市和大妈们抢了点临期促销的牛奶和鸡蛋,凭着身高优势,哪怕在三圈人群外围,也能伸着手勾到一箱子。就算他现在有了点积蓄,但省钱省惯了,而且哪有人嫌钱多,该省还是要省的。更何况他的钱得用在刀刃上。路过快递站,顺便拿了个快递,短信是今天下午发到他手机上,看到快递上的发件人,才惊讶“T”竟然真的给他快递了东西,而且一天不到就收到了,倒是不沉,感觉是衣服之类的。道路两侧柳树抚风,郁郁葱葱。小巷子深处有一家老店,平时深受周围农民工的喜爱,菜式多样,价格便宜公道。陈赢照例要了俩素菜,一份米饭,才10块钱,这在物价极高的海市,已经非常便宜了。快吃完时,手机响了,来电显示“村长”。但陈赢知道,这大概率不是村长给他打的。陈父陈母都是地道的农民,陈家村还在山坳里,村民受教育程度普遍很低,经济落后,发展更是谈不上,大家认识的几乎都是村里的左邻右舍,很多人家都没有手机,撑死就按个座机。陈赢家连座机也没安,陈赢倒是想安一个,但陈妈觉得浪费钱,而且他们也不用联系谁,就偶尔给陈赢打个电话,借邻居或村长家的打一个就行,到时候给人家多送一些自己家母鸡下的蛋,不比真金白银实惠,多装一个有线电话也还要花钱,不值得。陈赢劝不过,只能作罢。平时打过去的钱也是打给村长,让村长代为转送。村长是村里出了名的乐于助人,大方豪爽,陈赢倒是不担心他昧钱,更何况每一笔陈母都会记得清清楚楚,回头打电话跟他说一声。电话接通,对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,带着欣喜:“哎,狗娃子,恁在那边还好不?吃饭了不?”浓浓的口音,却让陈赢脸上绽开笑意。“娘,俺吃了,恁和俺爹不要不舍得吃肉,多买点肉补补身子,娘恁最近去医院检查,医生咋说滴?”一提这个,对面就支支吾吾,陈赢猜到她可能又心疼钱没有定期去复查。心里生气又无奈,但更多的是愧疚,不能陪在父母身边,也没有能力给他们更好的生活,之前连接他们来海市看病的钱都掏不出,是他无能。不过现在不一样了,只要他晚上表现的再卖力些,要是能再多留住几个“T”这样的大佬粉丝,那他的钱包不就蹭蹭鼓起了?“娘,告诉恁一个好消息,老板给俺升职了,工资也高了很多,所以恁别总不舍得花钱,待会我再给恁打些钱过去,恁的病一定要准时复查,医生都说了这个病拖不得,得按时打针吃药。”语气轻快又透着些得意,仿佛是真的升了职涨了薪,陈赢隔着电话,少了些负罪感。陈母连忙拒绝,关心的叮嘱道:“不用不用,恁上次打的钱都没用,家里暂时花不了什么钱,恁自己留着,多买些吃的,再给自己置办两件衣服。”那边顿了下,似乎在犹豫,最后在陈赢的询问声下,试探着问道:“狗娃子,恁······恁那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啊?恁也老大不小了,现在工作也稳定,恁要是有想看好的姑娘,带回来给娘瞅瞅,俺和你爹心里也好有个数。”这次轮到陈赢沉默了下,握着手机的手指指尖泛白,用余光扫了下周围,人不多,离得也远,他轻声道:“娘,俺这身体,恁也清楚,而且现在俺也没房也没车,一般的姑娘看不上俺。”那边似乎隐约有叹息声,但周围声音嘈杂,陈赢不太确定。陈母又关心了两句,便挂了。虽然陈母说不要,但陈赢还是把卡里的两万打了过去,留下6135块钱,竟然意外的感觉到了“富裕”。拎上快递,再次穿过林荫小道,往老旧的社区楼房走去。回到出租屋,杨安全照例在看球赛,今天是决赛,看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罐装啤酒和花生米,还有外卖袋子,就知道他今晚怕是要看通宵了。大卧室门开着,没有人,看来王昆还没回来。陈赢回自己房间,拆开箱子,里面是个精致的礼盒,深蓝色丝绒材质,还用绸带绑了个蝴蝶结,看着是小姑娘喜欢的样子。可惜他不是,陈赢撇嘴,非常直男的扯开了绸带,掀开盒子,发现里面是一套整齐折叠的······衣服?说衣服也不准确,布料少得可怜,看着只有几片,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他身上的体恤布料多。手指捏着衣服拿起来,轻轻抖了下,丝质顺滑的面料瞬间展开,上半身是抹胸吊带,下半身是黑色短裙,陈赢比量了下,堪堪能遮住腿根,是稍微一斜身就会走光是程度,最后还有一双蕾丝镂空的长袜,长度到膝盖上一点。牙齿有点酸,陈赢狠狠磨着后槽牙,已经开始为难他该怎么套上这身明显不太合身的“衣服”。皱起的眉头在看到盒子竟然还有一层,里面竟然是一根精致的长毫毛笔和一瓶透明液体时,更看不懂了。难不成是要他在直播的时候写毛笔字?可他不会写啊T︿T。预计晚上八点开播,现在已经七点半了,他准备先去洗个澡,在微信上跟“T”说了下开播时间,没等回复,就拿着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